【金东】大保镳(三十二)-世界观天下
2023-03-02 02:56:46 来源: 哔哩哔哩
张朝状元谢文金奉旨前往大理国,迎公主入京,带著教头,保镳,书僮及众多亲兵南下...
李鹤东老远看到了公主那儿闹的沸沸扬扬,脑裡旋即想起衡小珍衡治掳走谢金那夜,心中顿感不安,急急忙忙转身回帐。一掀开帐帘,却见谢金早已醒来坐在床上,对李鹤东微微颔首
【资料图】
“可是外头出了什麽事?”
李鹤东鼻息急促,上前低声回道
“是,看著似乎是公主哪儿--外头都是士兵,闹成一团”
停顿片刻,他又续道
“谢爷,我想著有点不妥,这营地戒备森严,哪就有贼人敢如此明目张胆闯入?怕不是又是那招调虎离山之计?”
谢金知道李鹤东对那夜自己受险的事儿仍是耿耿于怀。听他这麽一说,谢金对他一笑,好让他宽心
“那倒未必。现下重要的是公主的安危,我去看看”
谢金说的轻巧,可李鹤东早学到教训,哪怕只有半分危难,也不能让谢金涉险。他挡在谢金面前,严肃摇头
“不成,外头如此不安宁,爷出去只有危险”
这谢金何尝不知道?但自己身为接迎公主的特使,自然得护著公主平安抵京,不能让公主有一丝一毫的损伤。眼下公主有难,不去探看救援说不过去,而且他也不愿被人说是胆小怕事之徒,九尺男儿连个弱女子也不愿相救。可李鹤东坚持的很,说什麽也不让谢金离开
两人僵持不下,忽听帐外一阵急促脚步声迅速逼近,李鹤东一惊,一颗心早已提到喉咙口。他一手握紧腰上的刀柄,身子已经护在谢金身前
刷一声帐帘骤然掀起,一道闪光划过,李鹤东的龙渊宝刀已然出鞘,直指来人
谢金暗暗鬆口气
原来是栾云平领著高筱贝和刘筱亭来了
“栾总,出了什麽事?公主可安好吗?”
谢金忙问
栾云平看是赶的急,汗水扑扑下落,面色虽平静,但语气大是忿恨
“让爷担心了。竟有大胆淫贼闯入公主寑帐,预谋不轨,所幸刘喆奋力护主,公主贞洁玉体分寸未损”
没想到是这等大事!谢金大感震惊,急忙又问
“那淫贼呢?”
栾云平答道
“此贼身手了得,和刘喆战的不分上下,我早已派人包围公主寑帐,就算刘喆拿不下他,这淫贼也难突重围”
一听贼人和刘喆实力旗鼓相当,李鹤东甚是骇然。这麽强的敌手如想对谢金不利,自己又能在那贼手下撑上几招--
李鹤东胡乱想著,手心不住冒汗,刀柄握的更紧了
听栾云平说公主毫髮无伤,谢金鬆了一口气
这毛丫头要出事了,自己也脱不了干係
不过公主安危不只是个人荣辱之事,这牵涉到两国邦交,非同小可。无论如何,事不能出在自个儿手上
谢金侧头细想片刻,对栾云平说道
“虽如此,我还是得看看公主才心安”
栾云平举手止住谢金
“贼人尚未制服,情势未明。敌乱我必静,少谢爷还是稍安勿躁,等抓住贼人再去探看公主也不迟”
栾云平这话和李鹤东如出一辙,如此一来谢金也不便坚持,勉强在桌前坐下。他想作画纾解心绪,又突然想起张鹤舰不在跟前,只能对著桌上摊著画到一半的白梅图沉思,其馀四人也是屏息以待,静观其变。不出许久,帐外嘈杂更盛,帐内众人面面相觑,不知又出了什麽事。栾云平赶忙对高筱贝使眼色,高筱贝点头正要出帐时,帐帘又刷一声掀开,只见高九成一脸慌慌张张,身后还跟著张鹤舰,两人跌跌撞撞奔向帐内
一进帐张鹤舰便哇一声哭出,紧紧躲在李鹤东身后,李鹤东轻拍他数下,低声安抚。张鹤舰含著泪不出一声,抓著他衣角不放
谢金见向来平抑自持的高九成一反常态,大感诧异连声问道
“世子何以如此?贼人可捉住了?殿下呢?”
高九成伸手抚胸,喘气吁吁
“殿下,殿下无恙,但受了惊吓,晕了过去...可恨那贼人,那贼人跑了...”
谢金倏地站起,面色凝重
“殿下晕倒了?!御医可曾看过?!”
栾云平得知贼人逃了,又气又急,也顾不得对世子该有的规矩,一步上前急急逼问
“这淫贼如何逃脱?现今在哪?!”
两人连珠炮般问话问的高九成十分尴尬
要不是张九南莽撞行事,不分青红皂白带人衝进帐内,夜闯良辰公主寑帐的淫贼也不会趁乱脱逃,更别说公主其实是在锦被下闷晕了过去
自家安保这次闹了个大笑话,实在难以启齿
这一切无法明说,高九成只得含糊其辞避重就轻
“御医正在帐裡,殿下无大碍,只需休养便成。这,这贼人狡猾至极,使计脱逃,刘侍卫正带著一队精兵追捕,想必不久便能将此贼绳之以法--”
听到贼人能逃出自己佈下的重兵,在营队藏躲流窜,栾云平早已火冒三丈,而谢金得知姬天语吓到昏迷不醒更是待不住了。两人不约而同奔向帐外,其他众人见状立刻跟上。先前还是月明星稀的夜,如今却是幽深阴沉,除了营火之外,四周是一片灰濛濛的黯淡。李鹤东深觉有异,加快步伐,紧紧跟在谢金身后。怎知才走几步路,原本如煮锅般慢火沸腾的营队顿时如添上了油,轰一声炸开了
“快逃!快逃啊!”
只见无数士兵手持火把四处乱窜,个个挥手高呼,其中多人衣衫不整,像是从睡梦中仓惶惊醒般,在慌乱中还有不少人绊倒在地,而其他人忙著逃跑,没能注意脚下,一个踉跄扑在人身上,一时间哭叫声,哀嚎声,呼救声,慌乱奔跑的沙沙声,营帐倒塌的哗啦声及呜呜的警报号角声让人不禁骇然。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沉重的隆隆声,黄土地更是隐隐震动,伴著忽灭忽亮的营火,在黑夜中更显情势诡异
李鹤东虽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能让向来井井有序的营队乱成马蜂窝,但见士兵们只顾抱头鼠窜,怕人多混乱有闪失,捉紧身前谢金衣衫,低声说道
“谢爷跟著我”
谢金转头对他一笑
“我自然是跟著你的”
见这些士兵毫无法纪,个个如失心疯般,向来自负带兵严谨的栾云平怒不可遏,厉声喝道
“这像什麽样子!筱贝,给我找出罪魁祸首,不过出个贼人,竟如此大惊小怪,简直岂有此理!”
高筱贝连连答应。正要离开时,他突觉不对,侧耳细听对栾云平低声说道
“师父,这地怎麽一直摇,好像有点不对劲哪--”
栾云平这时也察觉异样,炯炯有神的双眼专注的朝前方望去,心中早已是七上八下的众人也不禁随著他目光,屏息以待
沉重的隆隆声愈发逼近,脚下的黄土也摇晃更胜。霎时从黯淡无光的黑夜衝出高大异物,疾速向金东众人奔来,可连影子都没看清,一阵浓浓尘土铺天盖地扬起,逼的众人睁不开眼,频频咳嗽
李鹤东勉强睁开眼,见白衣清瘦身影仍在眼前,当下不假思索,伸手揽住谢金的腰,将谢金紧抱怀中。说时迟那时快,就这一瞬间,幢幢黑影自眼前呼啸而过,速速奔远。李鹤东定睛一瞧,原来这些异物不是其他,正是车队裡几十匹的骏马!但却不知出了什麽事,这些骏马如疯了似不分东南西北没命狂奔。好些个来不及闪躲的士兵被马一下踢翻在地,一蹄一落之间,喀嚓喀嚓的碎裂声不绝于耳,在这片慌乱中听的人更是胆战心惊
见这惨状,谢金不禁暗暗捏了一把冷汗。幸亏李鹤东眼明手快,及时救下自己,不然自己定和那些士兵一般,被暴跑中的马儿践踏蹄下,不死也剩半条命!
“筱贝,你去查看这怎麽回事,我去公主那儿”
栾云平不愧是征战沙场的老将,只是片刻的惊慌便随即镇定下来,对高筱贝交代吩咐,又转头叮嘱李鹤东
“现今情况不妙,你和筱亭护著少谢爷,找个安全的地方待著,别让马匹疯起伤了爷”
李鹤东早有此意,也不等栾云平多说,当下就和刘筱亭一人一边架起谢金逃。高九成一看可急了,赶忙拖住谢金,双眼含泪,语带哭音
“九殿下--少谢爷,九殿下可怎麽办,得找到九殿下才是--”
这麽紧急的时刻,李鹤东除了谢金,谁也管不著了,硬扯著谢金要走,但谢金见高九成的模样起了怜悯之心,对刘筱亭急急嘱咐
“筱亭,这儿有李护卫,你快去找九殿下,务求他平安--”
刘筱亭不安的看看谢金,又看看高九成,最后往栾云平离去的方向望去。高筱贝为衡治那夜被师伯板了数十下,差点赶出师门的事儿他可没忘。要这次少谢爷在自己手中出什麽差错,自己能有筱贝那般幸运么?
刘筱亭越想越害怕。他敬畏师伯,又不敢违抗少谢爷,更不愿意得罪大理世子,一时间拿不住主意。谢金见他犹豫不决,急的一跺脚
“救人要紧!要九殿下有什麽三长两短,我和你师伯也难辞其咎!”
听谢金这麽一说,刘筱亭这才醒悟,连连答应,叫住一个从身边匆匆避难的大理士兵,两人头也不回的去找张九南
这下可不能再耽搁了。李鹤东拽著谢金就往营边的山岩跑。他想的是,这马儿再疯再能闯,总爬不上山岩吧!高九成和张鹤舰见状也赶忙跟上,深怕被落下,和那些士兵一般,命丧马蹄下
到了山岩下,李鹤东却是倒吸一口气
黄昏晚上扎营的时候还没察觉,现下这麽一看,没想到这山岩比想的还高耸,更要命的是岩壁光秃陡峭,除非是插上翅膀,不然怎能上去呢!
山岩下乱石遍布,虽能暂躲其后,阻住疯马,但未必万无一失。李鹤东心下发愁,再三观察,突然发现在山岩阴暗处的半山腰似有一块突出的石块,石块边的山壁相较下平缓,进可攻退可守,怎的也比留在这儿强。李鹤东大喜,指指石块,对谢金说道
“谢爷,咱到那儿躲著安全点”
谢金早被李鹤东拽的跑的上气不接下气,话都没能说头也没能点,一下又被拽著上山
这平缓的山壁,对李鹤东一点不难,可苦了谢金高九成张鹤舰这些个打小三步一轿五步一车的。李鹤东在前边走著,半天没见人跟上,回头一看,见谢金小心翼翼步步慢行,而殿后的高九成和张鹤鑑也不知是谁帮著谁,手脚并用的艰难上爬。看著谢金身形高走的颤颤悠悠的,看著就让人胆战心惊,李鹤东怕他出事,想也未想,伸手捉住他,另一手顺势摸上他腰,提著他靠著自己走安稳些
一握紧谢金,满手的温滑细嫩,让李鹤东心神一荡,魂儿险些都飞出窍,但极快他便定下心,不住暗骂自己
不过就是一双手,又不是没摸过,怎就这般没出息!
谢金浑然未查李鹤东的心思,只是倚著他,喘著气,手忙脚乱的慢慢上爬
靠著自己的身子软绵绵,又散著熟悉的淡淡墨香,呼出的炙热鼻息一扑一扑的喷在脸上,李鹤东心本就是咚咚乱跳,现下更是双颊燥热,握著谢金的手心也微微沁汗。幸好夜黑星微,没人看出他双耳红的能拧出血来,就连谢金也以为他被自己拖累了,愧疚的不住对李鹤东道歉
“瞧...瞧我这般不中用...倒给...给你添麻烦了”
李鹤东嗫嗫嚅嚅说了些什麽自己也听不清的话,但这双柔滑无骨的手却无来由的在心裡激起千层巨浪,引的人心猿意马
这双比姑娘还细滑的手,要在脸上身上抚著摸著,那,那该是怎般滋味--
下腹一阵狂烧,肢体僵硬,这份异样此生未有,惹的李鹤东又是慌乱又是困惑又是尴尬,想遮掩却怕人知道,但又无法推开谢金,只能别别扭扭的弓著身子,放谢金腰上的手这下更是收放不得
不到半柱香的路,四人走的汗流浃背。其他三人是累著,李鹤东身上的全是冷汗
这可真是活受罪
扶著谢金坐下时,他对李鹤东微笑道谢,将手从李鹤东掌中抽开,细长的手指不经意一曲,自李鹤东手心轻轻划过
这一勾,差点给李鹤东整跪了
臭小子,不知道自个儿这双手多撩人么!
谢金没注意李鹤东的窘样,转头对高九成温声问道
“世子可还好么?”
高九成本就白皙的脸这下更是苍白,听谢金这麽一问,略整早已狼狈的衣髮,轻轻拭去脸上挂著的汗,勉力躬身笑道
“还,还行,让少谢爷看笑话了--”
谢金微笑摆手,指指李鹤东
“世子多虑了,我这都靠李护卫--累了你了,真对不住”
李鹤东听这后一句对自己说的话,语气满是歉意,语音轻柔,一如温软的手,想起刚刚的情景,脸又是涨红,急忙将头撇过一边,不发一语,身子也向远处挪了挪,拉开两人的距离。谢金见他这般,以为他埋怨自己是拖油瓶,想著的确是自己没用,连爬个小坡都得人帮,心下也是好生气馁,一双长眉耷下
什麽都做不好,又惹的人不开心了
谢金萎著头自怨自艾,李鹤东躲一旁自顾著反省,累到瘫软在地的张鹤舰终于止住呻吟,一颗圆圆的头从石岩边探出观望。崖下营裡士兵听从栾云平高筱贝指令,举鞭呼喝试图平定马匹,其馀士兵趁机扶起救助受伤的同僚,情势看著已有好转。张鹤舰摇著脑袋,自言自语道
“这些马平日不都挺乖的么?好端端的怎麽就著了魔呢?”
这话一进耳中,李鹤东立马联想到粮仓失火之事,心想这定是潜入公主帐内那採花贼干的好事,自知逃不出刘喆的追捕,便纵马行凶,趁机逃逸。这贼单枪匹马就敢闯入戒备森严的营地,还使计诈逃,可见不仅人艺高胆大,脑袋灵活,手段决烈
李鹤东暗吞一口水
这一路上遇见的敌人,从周培岩到衡小珍等人,个个都是难对付的好手,就连高筱贝刘筱亭都是身手不亚于自己的少年人物。世界之大,真应了那句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。也难怪当时师父不住苦口婆心劝自己打消报仇的念头,毕竟能轻易将哥哥三哥和一大镖队歼灭的敌人,可绝不是什麽泛泛之辈,只怕比目前遇见的任何敌手都还棘手数百倍
李鹤东兀自沉思,高九成早在一旁闭目跪坐在地,神情肃穆双手合十,两道秀雅的眉深锁不解,低声喃喃念佛数声才慢慢张眼喟然轻歎
“望菩萨保佑九殿下无事--”
谢金听他语气诚挚情意恳切,暗骂张九南这个眼瞎小没良心的,心中对高九成的怜惜油然而生,上前轻拍他的肩,柔声劝慰
“世子别担忧,瞧,那可不是九殿下麽?”
高九成大喜过望,赶忙站起身朝崖下细看。果真在这阵兵荒马乱中,三条身影踏著凌乱的脚步朝山崖匆匆走来。张鹤舰也看到了,开心的对三人呼喊
“筱亭--这儿--快上来--”
崖下的人抬头望来,果真就是张九南三人。张九南听到张鹤舰的声音犹如见救星,也是高声欢呼,更不住催促身边二人。谢金见张九南被刘筱亭和大理士兵架住,走路时脚还一拐一拐拖著地,心裡有些诧异。高九成也看出来了,适才还是欣喜的脸霎时失了血色
连谢金这些个毫髮无伤的上坡都是跌跌撞撞,更别说张九南这伤员了。刘筱亭和士兵小心翼翼搀扶他,一步步往上,沿途还得听张九南哎哟哎哟的鬼叫鬼叫,在半山石岩的四人也是提著心,紧张万分看著他仨。
张九南似乎伤的不轻,脚下使不上力,时不时踩空,得亏其他两人机灵,总能及时稳住,要不仨可一起倒了。早已精疲力竭的张九南见走到离石岩只有十步之遥,心下欣喜,步伐也不觉加大加快,手不住推开身旁的人,旁边两人一时架不住他,张九南身子一歪脚下一滑,整个人从半山腰滚下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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